看來腦袋還是不太靈活。

從秘書轉到生管,新工作把一向效率超高的我累得不成人形。甚至在昨天特地請了一天假去休養身心。先說「身」吧,前天一整天沒有一刻歇息地趕東西,趕到我終於可以喘一口氣的時候,才發現肩膀和脖子已經不只是僵硬,是已經扭到了。再說到「心」,交接已經一個月了,而我卻還沒接起來,讓我懷疑自己的能力;而因為系統不夠自動化,導致許多的報表加工動作,以及由此而生的每週六配合出貨的不得不加班,都讓重視生活品質的我不能接受,卻又不能在已經加班加成習慣的原生管課長(以及所有認命的生管們)面前過於明白地抗議,我只能撐下去,看是系統先改善,還是我先陣亡。

然而,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認命的人。我不是一個刻苦耐勞的人。「刻苦耐勞、逆來順受」,在我眼裡,從來就不是美德,除非你很清楚你這樣做對達到你的目標有幫助。所以,重點是,你的目標是什麼。而我目前並沒有需要刻苦耐勞才能達到的目標。於是,在交接了一個月之後的昨晚,我想著,「目前只有撐下去了,撐到不能再撐,就走人。」

處長的安排是,由我一人接下這家目前月營業額近五千萬NTD的第一大客戶,沒時間做的報表,再由接我秘書位置的女生兼著做。原生管(課長)在組織重整後,需負責包含第二大客戶(加上我這家,就快一億NTD/月了)等所有Flash客戶。因此,這一個月以來,此課長必須一邊了解並參與許多從未接觸過的客戶、開會,一邊教我關於我的客戶的一切;而我必須一邊接起這家客戶,一邊教會新秘書我原本的工作。

此課長在教我的時候,總是要我和新秘書一同進會議室、一同學習。因為這些報表,以後都有可能是新秘書在做的。忙碌的課長,講得飛快,且口齒不甚清晰。頭幾次,我連聽清楚他的音都做不到,更不用說聽懂、寫筆記、實做了。我不斷地發問,並且請他放慢速度,才終於寫了一些非常需要、實做時猶如聖經那樣讓我抱著翻閱無數次的筆記。然而,新秘書卻從來沒有提過問題,我想,她尚未體會學會這些東西對她的重要性,或者,她還在摸索的秘書工作已經讓她分身乏術,沒有辦法把心思抽出來,專心聆聽學習。她也許在想,反正真正要做的時候,我還會再教她一次。只是老天,我想到我要教會反應不夠快的她這麼複雜的東西,我就快癱了。

課長一週以來已經問過我無數次,新秘書什麼時候才能幫我做報表。處長也問過。我始終真心地回答他們:「還沒吧,秘書的工作她還沒接起來。我不忍心再要她做我的報表。」新秘書在處長的新德政下,不用進去開日會,已經比我以前省下半天的時間了,可是她看起來好像還是很忙。我千叮嚀萬交代的急件,時間都快到了,她還沒開始做,直到我壓著她立刻去做。電話也總是響了兩三聲或更久之後,才慢慢地接起來。我每每聽到電話吵,便有一股衝過去幫她接起來的衝動。我是個強勢的、雞婆地幫處內同事爭取權益、遇到什麼應該改善的就立刻打電話溝通的急性子秘書;而她恰恰相反,她坐在我隔壁,但是她對我講話的時候,即使是站著,只要隔間遮住了她的嘴型,我就聽不到她在講什麼,是這麼樣一個輕聲細語,柔弱靜斂的女生,我只能想著「也許那些難搞的官僚單位,聽到這麼溫柔沒有攻擊可能的聲音,反而會自覺羞愧,主動幫她吧。」就像卡內基那套理論。雖然我還沒看過哪個真人實證告訴我,卡內基那套「不抱怨、不指責、不批評」對於事情的改善是真的有效。

在這樣「前人已遠,後繼路遙」的情況下,我還逼著我自己審視,審視自己的能力、耐力,以及這份以週為單位的緊湊卻機械性的工作之意義。幾乎所有的辦公室工作都是某種程度地重複的、機械性的,這我可以接受;然而,如果要再加上緊湊、繁重,那我就沒有接受的必要了。

今天,忙一段落後,我隨口問交接給我的生管課長說:「你確定這家客戶只有我跟新秘書兩個人,就忙得過來嗎?」
他說:「忙不過來呀我覺得,我早就跟你前老闆(處長)說過了,可是他沒理我。看你要不要自己去跟他說。」
我說:「後!(真相終於大白)最好是把Mission Impossible派給我啦!...可是你就忙得過來,你是超人。」
他說:「已經做很熟了,就會快得多。」
我說:「我想我再怎麼快,動作也不會像你那麼快。嚇死人了。」(況且還需要每天加班到十點)
旁邊另一個生管課長也說:「從一半開始接的客戶,最辛苦了。如果是一開始就接,就還好。」
我跟我的課長說:「對啦對啦,那你趕快去Interview,找個人來幫我。要男的未婚、比我大喔~」
我課長笑說:「那很難耶~要比妳大,還要未婚,太難了!」
我忙說:「好啦好啦,那離婚的也可以啦~哈哈~不是啦,重點是要聰明啦!」

這個夭壽的處長,對我還「真‧好」,枉費我那麼愛戴他。他居然這樣壓榨我,給偶記自!老娘改天一定要去他面前好好哎一哎,不要到人不罷休。

還好我痛了會叫,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

看來腦袋還是不太靈活。想對策和原因的時候,怎麼就沒想到補人跟上面那些難處,只想著大不了走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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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abell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